母女情仇（三）

母女關係中，女兒不一定是受害者又或者長期受壓迫的一方。有些女兒，個性強，長得漂亮和性早熟，會主動地跟母親爭男人。母女之間，變成情敵關係。

＜心經＞

張愛玲小說＜心經＞收錄於＜第一爐香＞。故事中的女兒（許小寒）二十歲，是獨生女。她從青春期開始，就透過霸佔父親（許峯儀），一點一滴地摧毀父母的婚姻關係。女兒美麗聰明，充滿野心，也非常自私。她認為母親太過平庸，配不起她心目中完美無暇的父親。她像守護獵物般看著父親，打算一生一世不離開他，並且在性方面誘惑他。跟父親相處的時候，女兒的舉止像情人。

父親知道跟女兒的關係不正常，懸崖勒馬，及時抽身，移情到一個安全的替代品身上　――　她是女兒的同學綾卿，兩人的外表很相似。父親跟綾卿同居，避開家中的兩個女人（妻子和女兒）。女兒知道之後，怒不可遏，設法阻止。她先後求助於母親，去找綾卿的母親投訴，又曾經唆使一個讀醫科的男生去追求綾卿，以為可以拆散他們，但是都不成功。到最後，還是由受盡委屈的母親出來收拾殘局，把女兒送走。

不少評論家，都從心理學的角度出發，用「戀父情意結」(Electra Complex) 來分析這個故事。女兒跟母親爭奪的，是生父。到最後，是男人退出。

羅麗塔 (Lolita)

故事中，女兒跟母親爭奪的，是繼父。男人情迷少女，母親不敵女兒。

這個故事由男主角（中年教授）的觀點敘述。他遷入新居，房東夏綠蒂（Charlotte）是個中年寡婦，有個十二歲的女兒羅麗塔 (Lolita)。男主角第一眼見到她，已經一見鍾情，深深迷戀（劇情交代他的孌童癖源自初戀）。女孩離家參加夏令營期間，愛上男教授的寡婦迫婚，要求男人娶她，否則搬走。男人不喜歡夏綠蒂，但是為了羅麗塔，他答應了。於是羅麗塔成為他的繼女，夏綠蒂則成為他的繼室（男人之前有一段婚姻）。後來夏綠蒂從男主角的日記中得悉真相，怒罵他 Dirty Old Man（老色鬼），威脅著要帶女兒離開他。她在盛怒中跑出街，結果被車撞死（亂倫加天譴，多麼的像曹禺名著＜雷雨＞！）。

男主角從夏令營接走羅麗塔，沒有告訴她母親已死的事實，而是把她帶到旅館，意圖下藥迷姦，結果藥力失效。但是羅麗塔看穿他，主動挑逗，跟他發生關係。原來她並非處女，而是有性經驗的小妖精（參加夏令營期間，跟小男生嘗過禁果）。事後，他告訴她母親已死的事實，女孩無依無靠，只得跟著他穿州過省，成為他的性伴或者性奴。後來女孩因病入院，於住院期間逃跑，擺脫了男主角，從此失蹤。往後數年，她過著流浪的生活，為解決生計幹過不同的工作，然後嫁給一個對她的過去一無所知的男人，到十七歲的時候，死於難產。

這部小說於上世紀五十年代面世，作者是美籍俄裔的 Vladimir Nabokov (1899-1977)（中譯：納博科夫），由於涉及孌童癖以及有色情描寫，於美國曾經被禁三年，最初是在百無禁忌的法國巴黎出版的。這個故事曾經不止一次被改編成電影，最新的電影版是 1997 年（中文片名：一樹梨花壓海棠），男主角是擅演複雜角色的英國演員 Jeremy Irons（港譯：謝洛美艾朗斯）。電影以外，也有舞台劇的版本，香港版由電視藝員歐錦棠飾演男主角（日期：2010 年八月底至九月初，地點：香港藝術中心壽臣劇院）。

今日的 Cosplay 文化（動漫角色扮演）中，有一款造型叫 Lolita，是身穿維多利亞服飾的少女，衣服有大量的哩士 (Lace) 裝飾，非常女性化。要看真人示範，可以參考日本電影＜下妻物語＞(2004) 中女主角深田恭子 (Kyoko Fukada) 的造型。喜歡玩 Cosplay 的小朋友，應該不會是西方文學的讀者，未必知道 Lolita 的故事。也許知道之後，會玩得更開心，更興奮。

書籍封面來源：

http://www.crown.com.tw/bookinfo.aspx?bid=001006

http://www.answers.com/topic/lolita-3

YouTube 精選：

Lolita (1997) Trailer (2:04)　
http://www.youtube.com/watch?v=-NQSaZohsSI

參考資料：

李焯雄：＜臨水自照的水仙＞
―― 從＜心經＞和＜茉莉香片＞看張愛玲小說中人物的自我疏離特質
收錄於鄭樹森編選＜張愛玲的世界＞（103-127 頁）
出版：允晨文化（1989 年 3 月）

Answers.com : Electra Complex
http://www.answers.com/topic/electra-complex

Answers.com : Lolita
http://www.answers.com/topic/lolita-3

Answers.com : Vladimir Nabokov (1899-1977)
http://www.answers.com/topic/vladimir-nabokov

億萬少年旅行者：一樹梨花壓海棠 Lolita
2010 年 9 月 16 日
http://kelvinchong.blogspot.com/2010/09/lolita.html

日本電影＜下妻物語＞(2004) 的中文官方網站
http://kamikazegirls.swtwn.com/

26/03/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