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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8月20日星期三

國產翻譯(三)


自絕於國際社會

多得六四事件,八十後出生的內地人,在成長過程中所接收的訊息都經過官方過濾,令他們對外國文化的認識非常膚淺和有限。即使出了國,亦難以真正融入西方社會,更遑論當翻譯,貫通東西文化。西藏暴動和奧運聖火傳送期間,中國留學生在西方各國的表現,就充份顯示出中共多年來實施思想控制的成果。

各種思想控制措施,是為了防止顛覆意識的輸入和傳播,藉此保護中國共產黨的政權。結果導致年青一代無法學好英語,思想難以真正跟國際社會接軌,變成一群喝狼奶長大的憤青,容易被當權者煽動和操控,成為新一代的紅衛兵。當然,權貴後人不受影響,他們都出國了,而且是用豆腐渣工程所侵吞的錢在英美等地唸貴族私立學校 (Private School)。

剩下沒有錢出國的內地年青人,只能靠翻譯水平低下的中譯本學習外國的文化和知識。The Translation Crisis in China 一文指出,不少內地憤青讀完中譯本之後一知半解(他們的英語水平不足以閱讀原著),也不明白問題出於翻譯上,就妄下結論認為原作者其實沒有甚麼了不起,憑甚麼拿諾貝爾獎(或者其他國際性獎項)!又或者妄自尊大,讀完半筒水中譯本,一知半解,就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掌握了某一門學問,從此以權威自居,靠語言暴力四出嚇人。

由於翻譯水平低下,內地的年青人無法有效地學習外國的文化和知識,再加上受到極端民族主義的影響,變得目空一切,囂張跋扈,容易激動。中國經濟的門戶也許日漸開放,但是年青一輩的中國人,精神上卻繼續自絕於外面的世界,無法跟西方社會進行有效的溝通和真正的交流。這種無形的障礙,短期之內難以消除,令中國無法在思想層面跟國際社會接軌。中國現代化的道路,亦因此而格外崎嶇難行。

對香港翻譯行業的影響

另一方面,國產翻譯雖然整體而言水準低落或者飄忽,但是由於費用便宜,近年不少香港的翻譯公司都在廣州和深圳設立分公司,或者跟內地的分判商建立固定的合作關係,直接或者間接地僱用內地人做翻譯,以保持邊際利潤。

扭開電視機,本地兩個免費的英語頻道(明珠台和國際台)所播放的外國電視節目的中文字幕,所用的人名地名,已經是根據漢語拼音翻譯出來,而非廣東話音譯,例如:Bill 譯「秉耀」, James 譯「詹時」,Tom 譯「滔明」,Christian 譯「奇俊」,Carrie 譯「凱莉」,Virginia 譯「弗吉尼亞」,Abudllah 譯「阿卜杜拉」。本地電視台放眼大中華,追求政治正確,放棄廣式翻譯,改用普通話音譯,原因可以理解。譯名都是其次,最大問題是內容錯得離譜,誤導英語水平不高,依靠中文字幕的本地觀眾(例如沒有錢到外國讀書的天水圍青少年)。隨手拈來兩個例子,來自國際台的旅遊節目 Lonely Planet(港譯:大地任我行)。

例子一:主持人 Ian Wright 在節目尾聲說 "There are so many things to see you can easily burn out yourself" 中文字幕譯成「你很容易燒掉自己」,正確譯法應該是「值得看的地方太多,你很容易體力透支。」

例子二:主持人 Ian Wright 身處中東一間清真寺的地下密室內,旁邊有個當地人背靠牆壁,坐著低頭誦讀<可蘭經>。Ian Wright 看他一眼,然後轉過頭來,面向鏡頭,壓低嗓子說 "Here they pray around the clock" 中文字幕譯成「他們在時鐘旁邊祈禱」,正確譯法應該是「這裡二十四小時有人誦經。」畫面所見,密室內沒有時鐘。有理由相信,譯者只是拿著一份英文旁白稿,就動手翻譯,根本沒有看過錄影帶。

這些並非甚麼高深的英文,而是任何一個英語水平稍為過得去的人,都能輕易指出的明顯錯誤。可以想像,電視台把翻譯工作交給內地的翻譯公司代勞,又或者本地的翻譯公司接了電視台的生意之後,再外判給內地的翻譯員。

通曉日文的蔡瀾說過,香港不是沒有翻譯人才,問題是付錢的客戶一味要平,結果將貨就價。而英國通陶傑更有被內地人搶飯碗的慘痛經歷:在英國生活期間,他替外國企業翻譯文件,內地留學生為了搶生意,不但開出超低價,而且在外國企業的洋人高層面前污蔑才子,指他的譯文錯得厲害。陶傑慨歎,在英國做翻譯的外國人,不論是歐洲人或者中東人,都懂得團結一致,統一收費,保護民族利益。只有中國人為了搶同胞的飯碗,甚麼都做得出來。才子一怒之下,從此洗手不幹。

這種劣幣逐良幣的現象,源於付錢的老闆沒有文字鑑賞能力。又或者難得有鑑賞能力,但是在商言商,只想壓低成本,不願意為好文字付出較好的價錢。

以上種種都直接影響本地翻譯人才的出路。有經驗的,還可以專注財經和法律文件(例如:上市公司的招股書、業績報告以及各種法律契約)。這類文件要求專業知識(譯者必須熟悉財經術語以及普通法的專有名詞),價錢比較高,而且時間緊迫,短期內還需要留港。但是在本地大學主修翻譯,沒有工作經驗的大學生,將會首當其衝。受到外判趨勢的影響,他們要找全職的翻譯工作,會比以前困難得多。當然,他們可以轉投其他對語文水平有要求的行業,例如:文化、教育、傳媒、公關和廣告等,以解決出路和生計。

然而,翻譯是一門需要時間浸淫的學問,唸翻譯的缺乏工作機會,行內青黃不接的情況只會更加嚴重,形成惡性循環。新人沒有機會入行,有經驗的人又不願意割價又或者索性離場,而香港毗鄰大陸,翻譯費長期受壓,行內現有的公司,只能靠外判生存。結果是:整個行業沒有前景,不但青黃不接,水準亦難以提高。

(後記:以下文章談到香港翻譯人才的處境,有參考價值。)

題目:<翻譯問題>
作者:古德明
原載:蘋果日報 2009 年 8 月 7 日

問:我少時在大學讀商科,但對翻譯有興趣,現正攻讀大學的校外文憑課程,但最近發覺大學翻譯系碩士課程公餘進修時間不過兩年,和文憑課程相若。假如想轉行做翻譯,我要不要先讀文憑才讀碩士課程?哪家大學的課程較好?翻譯工作難找嗎?

答:今天,想學翻譯的人多,大學紛紛舉辦翻譯課程,課程優劣我了無所知,未敢置喙。唯一可以說的,是那些課程雖然不少旨在賺錢,但因僧多粥少,入學試或頗嚴格,要獲得取錄,恐怕不像校外文憑課程那麼容易。

論求職,具碩士學位一般已經足夠,不必先取文憑。事實上,即使沒有所謂翻譯專業資格,求職者只要在僱主的甄拔試中勝人一籌,也會獲聘。翻譯不一定要經翻譯系訓練才可以做。古今有成就翻譯家幾乎都不是翻譯系出身的。

但翻譯今天絕對不是理想工作。第一,就業市場上,翻譯職位不多。第二,翻譯員待遇往往非常惡劣。經過新中國中央政府六十多年薰陶,香港僱主十之八九不懂得鑒賞文字,也不在乎文字美醜。翻譯以至寫作,對他們來說,不必瀝血嘔心,只是機械式作業,兩三毛錢買你一個字已算闊綽。一個字賣兩三分錢的大陸勞工,就在案頭的電腦上。

盛世文章不值錢。我不贊成讀者棄商從文,特別是對文字還有點執着的讀者。

Revised 07/08/2009

2008年8月10日星期日

國產翻譯(二)


翻譯人才青黃不接

成本結構以外,還有其他原因。

首先是翻譯人才青黃不接,The Translation Crisis in China 引述一位翻譯家 Huang Bangjie(黃邦傑)(註一)說,自九十年代初開始,翻譯行業開始後繼無人。筆者也聽過類似的說法,來自一位在本地大學教翻譯的講師,她認為九十後畢業的大學生語文能力太差,不足以成為稱職的翻譯員。原因是他們在互聯網的虛擬世界中長大,目迷五色,是視覺型的一代,對文字的理解和鑑賞能力偏低,無法有效地運用文字思考和溝通。基本功打不好,要處理兩種語言或者文化之間的差異,自然加倍吃力。此外,八、九十年代的浮誇功利氣氛,亦不鼓勵年青人花時間苦練語文基本功。當然還有教育改革所帶來的影響,這個問題更複雜,暫且不論。

嚴密監控意識形態

其次是意識形態的問題。從中共的角度看,中國人口多,必須統一思想,方便統治。翻譯外國書籍很容易輸入顛覆思想,對當權者來說是一種潛在的威脅。政府把關越緊,審查越嚴,內地出版社可以選擇的書種就越少,翻譯行業的發展空間自然受到限制。

The Translation Crisis in China 指出,現代中國有兩段時期,出現過一批高水平的翻譯家,翻譯外國書籍比較有成果。首先是三十年代,然後是八十年代。這兩個年代的共通點是政治上比較寬鬆、穩定和自由。

三十年代是國民黨北伐成功之後的日子,雖然對外有日本人的威脅,對內有共產黨的挑戰,但是整體局勢相對穩定。當時有一群具備舊學跟底,受過五四運動洗禮,並且到過外國留學(或者遊學)的文人例如傅雷、周氏兄弟(魯迅和周作人)、郭沫若和豐子愷等開始翻譯外國著作。當年的國民黨會清剿共產黨,迫使他們逃亡(中共美其名叫「長征」),但是講到思想控制,遠不及解放後的共產黨徹底。不是蔣介石不想,他只是辦不到。於是這群文人還有生存的空間,可以自把自為。

至於八十年代,三、四十歲以上的中國人應該還記得胡耀邦和趙紫陽。他們當權的時候,內地政治上比較寬鬆和包容,文化人有機會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藝術家可以從事各種前衛的實驗。這段真正「百花齊放」的好日子,最後以八九年六四天安門的一灘血污告終。

至於今日的胡溫集團,是鬆還是緊,相信大家心中有數。

缺乏學習外語的環境

為了維護政權的穩定,中共多年來採取各種措施,實行思想控制,導致內地缺乏學習外語的適當環境,不利培養翻譯人才。

如果你是內地的年青人,除非校園裡面有外國交換生,又或者父母是貪官暴發戶,有閒錢讓你夜夜泡三里屯酒吧區,否則真正接觸外國人的機會其實不多。根據在內地大學唸書的香港學生反映,校園裡面的外國學生、教授和助教非常受歡迎(原因不難理解),通常被幾層人包圍著,不易埋身。

回家看電視?在內地的電視頻道所播放的外國電視劇和電影,都是已經通過審查、經過刪剪和配上普通話對白的版本,內地的觀眾根本沒有機會聽原裝聲軌,也沒有辦法查證中文對白究竟有沒有譯錯(而出錯的機會頗高)。

當然你可以看官方的 CCTV 第九頻道,這是中央電視台為外國人而設的英語頻道,內容側重旅遊文化節目,主持人包括洋人和內地人。洋人主持的口音各異,應該是來自不同的國家。內地主持的問題比較大,男的像蜜蜂含著欖核說話,而且不大喜歡望鏡頭,而女的則愛用「蘇州腔」跟鏡頭談情。甚麼叫「蘇州腔」?即是滑不溜手的水磨豆腐腔:沒有停頓,沒有輕重,咬字不清,眉目含情,手揮目送,聽起來和看起來都似蘇州評彈的表演者。如果我是內地學生,靠這個頻道學英語,我會無所適從。只能說,這個頻道聊勝於無。

官方審查互聯網

想透過互聯網學英文,一樣有困難,因為有官方審查。根據非正式的統計,官方的全職網絡警察至少有三、四萬人,全天候監控和操縱網上言論 (即是所謂的「五毛黨」,據說發一個帖子五毛錢,故得名)。由國家建造和管理,專門過濾網上「不良訊息」的防火牆,叫「金盾工程」(註二)。如果你在內地的大學校園用校內的電腦上網,然後在國產的中文搜尋器(例如「百度」或者「搜狐」)輸入「敏感」字眼(例如:法輪功、李洪志、六四、天安門、台獨、藏獨、達賴喇嘛、疆獨、東突等等),大學的伺服器會自動關閉,校內所有的電腦都無法上網,而且很快會有公安或者國安找上門。

所謂「上有對策,下有政策」,內地網民於是發展出一套建基於數目字和諧音的國產「火星文」,例如:河蟹(和諧)、8 x 8 (六四) 、5211314(我愛你一生一世?還是「要生要死」?),跟官方的網絡警察鬥法,你總不能連數目字也禁吧?中國老百姓非常幽默,在內地網站可以下載到宣稱能把「火星文」翻譯成「地球話」的軟件,信不信由你,總之聽起來非常周星馳。

土法學英文

缺乏學習外語的環境,令內地年輕一輩的英語水平無法提高。

處於弱勢的窮人子弟,只能用土法學英文,即是背字典或者背範文,又或者靠聽錄音帶。五、六十年代台灣學生學英文,就是用這種方法。著名作家白先勇年青時,就是每朝早起圍著操場步行,捧著字典邊行邊背。許多年後,他回憶起當年的英文作文其實非常 Bookish(書面腔),造句生硬,愛用冷僻字眼。後來他到美國生活,方知自己的英文大有問題。他在台大唸外文系,唸外語的尚且如此,唸其他學科的更不敢想像。

字義可以死記硬背,那讀音又如何?可以用中文或者中國方言注音。

舉例:為了迎接北京奧運而苦學英語的京城出租車司機為 Where to (去哪?) 注音「威而吐」(他老哥一定很想念男人之寶「威而鋼」)。也有反對拆遷老胡同的年青藝術家把 China 音譯為「拆哪」,印在 T 恤上出售,以示抗議。十九世紀「賣豬仔」到美國的廣東人也是用這個方法的,當然,他們用的是廣東話或者台山話,例如:「割拜」(Goodbye)、「襟希呀」(Come here) 、「結鴨隙」(Get up quick) 和「幾乎煙都尾」(Give it to me)。這些廣式英文,「通勝」裡面有記載。而僑居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福建人,則用閩南話注音,發明了一種被洋人戲稱為 Tiger Balm(虎標萬金油)的英文。成為習慣之後,不但英語發音稀奇古怪,連帶文法也受影響 (因為你用中文思考),你所講的其實是一種既非中文亦非英文的混種語言(即是所謂「洋涇濱」英語,Pidgin English)(註三)。洋人聽得一頭霧水,結果自然是得啖笑。

今日的內地學生,不少人仍然沿用土法學英文,尤其是出身農村的孩子。用上述方法學英文的中國學生,可以在國際性公開試(例如:IELTS 或者 TOEFL)中取得高分數,順利過關,然後出國。事實上,中國學生應付公開試的能力舉世無雙,早已名揚國際。但是就算公開試成績滿分,一旦面對真正的外國人,卻張口結舌,無法應付日常對話。有些光是會聽但不會講,又或者只懂得自己專業範疇的詞彙 (Vocabulary),對其他範疇一竅不通。八十後出生的內地學生都是獨生子女,日常生活缺乏自理能力,部份人出國後沒有父母在身邊,適應不良,變得自我封閉或者自組小圈子,對所在地的大小事情不聞不問,這種態度對於學習英語和外國文化非常不利。這類「高分低能」的內地學生(香港人叫「國產尖子」),過去十年英美澳加的大學接收了不少,香港的大學也有份。

內地學生缺乏學習外語的環境,加上自小浸淫於污染嚴重的國產中文,中英文都學不好,當起翻譯來自然笑話百出。

小圖:插畫來自<經濟學人>(The Economist)

註釋:

(註一)感謝肥貓提供黃邦傑的資料:翻譯過<荒涼山莊>,寫過<譯藝譚>;後者八六年的三聯版或許已經絕版,二零零六年書林出版了新編。商務網上書店有這本書的資料:

http://www.cp1897.com.hk/product_info.php?BookId=9789574451425

(註二)維基百科:金盾工程
http://zh.wikipedia.org/wiki/%E9%87%91%E7%9B%BE%E5%B7%A5%E7%A8%8B

(註三)維基百科:廣式「洋涇濱英語」(Cantonese Pidgin English)
http://en.wikipedia.org/wiki/Chinese_Pidgin_English

這是一種混合廣東話和英語的語言,誕生於十九世紀的省港澳。時至今日,已經被香港人發揚光大,例如:Long Time No See, Look-see Look-see, People Mountain People Sea, No money no talk, Twenty dollar a month eat you and sleep you.

延伸閱讀:

李陽<瘋狂英語>:英語班在公園上課的片段
http://www.youtube.com/watch?v=7Xjl-QM2YlY
這位仁兄在內地薄有名氣,本身英語不合格,但是靠教英語成名。

維基百科:<瘋狂英語>
http://zh.wikipedia.org/w/index.php?title=%E7%98%8B%E7%8B%82%E8%8B%B1%E8%AA%9E&variant=zh-hk

Revised 14/08/2008

2008年8月1日星期五

國產翻譯(一)


國產翻譯水平低下,往往令人啼笑皆非。至於背後的結構性原因,以及所帶來的惡果,反而比較少人談及。

成本結構

張愛玲的好友宋淇的兒子宋以朗(註一),曾經在他的著名博客「東南西北」(註二)中翻譯了一篇原載於內地雜誌 Phoenix Weekly 的文章,發表日期是二零零七年十一月五日,作者名字是 Wu Haiyun,英譯的題目是 The Translation Crisis in China(註三)。裡面提到在大陸出版外文書籍的中譯本,其成本結構是這樣的:

假設書價人民幣二十元,印一萬本,全部賣出的話,總收入二十萬人民幣,版權費、翻譯費和印刷費加起來共佔收入的四成。內地出版業景氣低迷,零售書店向出版社入貨,平均價格是書價的五、六成,網上書店更低至四成。由於利潤微薄,出版社要賣七、八千本才有利可圖。而客觀現實是除了極少數的暢銷書和熱門財經書之外,翻譯書甚少能賣出超過一萬本。利潤低,風險高,出版社又抱著賺快錢的心態想「博一舖」,唯有盡量壓低翻譯費。

目前內地的基本翻譯費是每一千字六十元人民幣,這個價錢根本不足以讓一個全職的翻譯員維持生活。結果是內地的翻譯書出得很多很快,設計裝潢印刷水平都不差,但是譯得很爛,讀者都不願意買。書賣不出去,虧了本,翻譯費和水準就更難以提高,形成惡性循環。而外語能力較佳的人,都寧願去做即時傳譯或者替外資企業打工,因為薪水高,而且有前景。結果只剩下一些外語能力可疑的人願意以低價做翻譯,而且是跟時間競賽,超過十萬字的外國小說,兩、三個月之內趕出來。將貨就價,水準自然好不到那裡去。

當然,還有更便宜的做法,就是用廉價的國產翻譯軟件,逐個字譯出來,然後串連成一篇狗屁不通的東西,貴陽變 Expensive Sun,就是這樣搞出來的。這些爛東西,網上有售。

註釋:

(註一)維基百科:宋淇 (1919-1996) 和宋以朗 (1949-) 父子的生平簡歷
http://zh.wikipedia.org/wiki/%E5%AE%8B%E4%BB%A5%E6%9C%97

(註二)宋以朗的博客「東南西北」網址是 http://www.zonaeuropa.com

(註三)英文譯文的全文見 http://www.zonaeuropa.com/20071124_1.htm 
原文的部份內容則被轉貼到以下網頁
http://article.pchome.net/content-534738.html

Revised 15/08/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