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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2月25日星期四

Fool Me Twice


條橋好舊,熟口熟面。(粵語:似曾相識)

幾個月前,涉嫌逃避遣散費(註:<主場新聞>在開業兩周年之前的兩日結業)的企管人或傳媒人,在舊舖突然結業、屍骨未寒、死因不明的情況之下,宣布東山再起,而新舖跟舊舖的店名只差一個字。聽落去,蔡東豪(下稱:蔡生)的做法,跟拖欠員工薪金及供應商貨款的中式酒樓東主差不多。去公司註冊處查冊的話,會發現新舊舖的董事和股東基本上是同一群人,又或者是由離岸公司持股,於是線索中斷。

為了改善形象,修改公司章程和組織結構,董事會加入一些德高望重的社會賢達(即:吳靄儀、練乙錚、方敏生),希望發揮名人效應,令公眾相信,公司已經脫胎換骨,前景改觀,評級由 Sell 變 Hold 甚至 Buy 。這一招,是股市莊家的慣用財技。(提示:柯清輝、思捷環球、中策集團、馬時亨)把 A 行業的「成功」方程式 Copy 落 B 行業,稍作修改,然後向不同的客戶推銷,是跨界精英的慣技,好處是節省氣力。這一套,做過 iBank 或 Consultant 的人一定懂,但是「資深傳媒人」好像不懂。

至於分手當日所說的一番話,無須太認真。請參考愛情專家給純情少女的忠告:如果你看不通一個男人,忘記他說的話,集中分析對方的行為,留意他一直沒有做的事情,你自然會看清楚他的動機。記住:行動比語言更能說明一切,因為甜言蜜語不需要成本。如果男人跟你說,他有苦衷,所以不能愛你(例如:我有老婆、我配不起你、我媽不喜歡你),謝謝你付出的一切,希望你找到幸福。那些所謂的理由,不過是藉口、下台階、門面說話。請你明白,事情與愛情無關。他不愛你,更不會跟你結婚,你只不過是他的消遣。你有沒有跟他上床?如果有,你只是他的性伴侶。對,你上當了,傻女。

蔡生的所作所為,很像情場騙子。原因?發誓當食生菜,講左當做左。要來就來,要走就走,來去自如,解釋都懶。佔領運動期間,他全程無影,胡椒噴霧未嘗過,警棍未捱過,警車未坐過。旺角金鐘清場當日,連補飛(票)都懶,參與程度連泛民主派都不如。當日許下的承諾(佔中死士)不兌現,但是沒有清楚解釋原因,轉過頭已經另組班底另起爐灶,試圖含混過關。溝通技巧之高,直迫語言偽術大師 689 。蔡生好似唔似,居然似對頭人?事情認真詭異。車公靈籤(第 29 籤):「何為邪鬼何為神,神鬼如何兩不分。」(提示:竊聽風雲 3:林嘉華)蔡生這種人,叫投機份子已經是客氣,被網民問候娘親是理所當然。一個曾經走數的男人,跟情場騙子沒有分別。何解仲有人肯上船,願意免費替他抬轎,以及借出個人聲譽?

也許某位財經寫手說得對,蔡生的成功之道,是運用資訊不對稱 (Information asymmetry) 的優勢,令不熟悉金融市場運作的外行人覺得他有料到(粵語:很有本領),再加上賣相佳和口才好,於是能夠輕易取信於頭腦簡單的外行人,然後把對方變成踏腳石。值得注意的是,新舖的董事會名單中,見不到梁文道和劉細良(即:<主場新聞>時期的合作夥伴)的名字。這兩位都是中大校友,一個讀哲學,另一個讀歷史和社會學。上一次舊舖突然結業,他們被蔡生殺個措手不及,是否左佬不敵奸商,於是割席,自己想。香港是商業社會,金融騙子橫行(提示:雷曼迷債)。小朋友多吸收財經知識,未必可以立即脫貧致富,但是肯定可以用來防騙。不想成為商業騙子的獵物,選科擇業的時候,記得避開左佬集中營。

蔡生是個有趣的個案。今次敗部復活,公眾的反應,可以分為三類。第一類,是藝人何韻詩或者某位新聞學者的說法:先觀察一段時間,再下結論也不遲。第二類,是資深股民或財經博客的觀點,即是金融古惑仔的洗底之作,一於買定花生等睇戲, Auntie 屬於這一類。第三類,是支持佔領運動的八十後網民,火氣猛烈,粗口橫飛,問候蔡生的祖宗十八代,一夜之間製作了七十幾個惡搞版(例如:墳場新聞、骨場新聞),替他宣傳或贈慶。今時今日,寧得罪拉登,莫得罪網民。想玩弄民意?無異於玩火。華人社會的傳媒行業,不是有錢就可以玩的。生意人想變身傳媒大亨,結果未見其利先見其害。這種事情,近年屢見不鮮,請參考 2012 年 11 月 2 日刊出的<狗咬人>。

蔡生講過,財經新聞令人疑心重,遠離幸福。說得對,Auntie 年輕時誤入歧途,見識過不少壞男人,結果成為一個警覺性高的老女人。純真消逝,回不去了。身為女子,不便爆粗,用英文也許更有品味,也更配合蔡生的身份。總之,豬腸也好,臘腸也好,Fool me once, shame on you; fool me twice, shame on me.

插圖來源:http://www.picturequotes.com/liar-quotes

YouTube 精選:

吳國敬+Joey Tang:<玩火>(Live) (3:30)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7RjhJAE5I-o

吳國敬+Joey Tang:<純真消逝>(Live) (3:33)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Czwigqe8J0Q

延伸閱讀/參考資料:

Stand News 立場新聞 @Facebook
https://www.facebook.com/standnewshk?fref=nf

新浪香港 2014-12-23:
<主場>復活,改名<立場新聞>
http://news.sina.com.hk/news/20141223/-1906-3533569/1.html
節錄:<主場新聞>在佔領運動前火速結束,運動完結後,宣佈「復活」,取名為<立場新聞>。<立>董事會成員包括前<主場新聞>創辦人蔡東豪、鍾沛權、藝人何韻詩、前立法會議員兼大律師吳靄儀及<信報>前總編輯練乙錚。<立場新聞>發起人為蔡東豪、新聞工作者鍾沛權和余家輝。鍾沛權亦擔任<立場新聞>董事兼總編輯。他預期後佔領運動時代針對獨立自由主媒體的打擊會加重,為避免重步<主場>結業後塵,新網站希望透過新的企業架構和人事組織,增加抵禦外在壓力的能力。<立場>的約章指,網站以非牟利原則運作,有經營盈餘亦全數用於傳媒事業,日後亦接受公眾不附帶條件的捐款,<立場>強調堅持編採獨立自主,不受財團、金主、權力機構或黨派左右。曾被稱為佔中十死士的<主場新聞>老闆蔡東豪,在佔領前夕以「我恐懼、我誤判、我愧疚」突然結束主場及退出和平佔中。

<立場>董事何韻詩:讓時間說話
蘋果日報 2014 年 12 月 25 日
http://hk.apple.nextmedia.com/news/art/20141225/18980836
節錄:<主場新聞>以<立場新聞>之名重生,引來網民狙擊,一夜間網上湧現 70 多個惡搞網頁。<立場新聞>董事會成員何韻詩昨在 Facebook 撰文細說加入<立場>經過,透露佔領運動期間,與蔡在金鐘佔領區附近見面,認為「願意站在良知這方的新聞平台,一個都不能少。」不過,<主場新聞>前日重生後,一夜間網上湧現 70 多個惡搞網頁。各惡搞網頁中,以<墳場新聞>最受網民熱捧,不足兩天便有近 15,000 個「粉絲」,連學民思潮黃之鋒亦給讚。網頁上刊登了多篇文章,聲稱訪問了多位已故名人,如新鴻基創辦人郭得勝、中共領導人毛澤東及鄧小平、唐朝武則天等,以諷刺方法評論近日的熱門新聞。

Once a Liar Always a Liar ?
http://www.examiner.com/article/once-a-liar-always-a-liar-1

Top 15 Tips for Spotting a Liar
http://listverse.com/2007/11/16/top-15-tips-for-spotting-a-liar/

相關的文章:

瓣數多(二)
2014 年 8 月 26 日
http://xiaoshousha.blogspot.hk/2014/08/blog-post_26.html
節錄:根據八卦雜誌和網上媒體的報導,由於蔡東豪的老闆高振順的關係,<主場新聞>最後成為犧牲品。華人社會的理想主義者,思想左傾,厭惡商學院,遠離現實世界,不知道甚麼叫「盡職審查」(Due Diligence),沒有替未來老闆或合作夥伴「起底」(背景審查)就埋班埋堆,結果被出賣。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中國現代史,例子多的是。

狗咬人
2012 年 11 月 2 日
http://xiaoshousha.blogspot.hk/2012/11/blog-post.html
節錄:生意人進軍傳媒,動機並非謀利,而是貪圖金錢以外的好處,例如:要脅需要民望的政府官員、向某個政治集團或者派系投誠示忠、參與政治、打擊敵人、介入商業糾紛、公器私用、扮文化人、提高個人的影響力與社會地位,又或者是替兒孫鋪路,好讓他們日後跟官府周旋的時候,有更大的議價能力。簡單地說,易手之後的傳媒機構,變成一個非常龐大與複雜的利益輸送和交換網絡的一部份。生意人以為,進軍傳媒,等於用錢買權力。

陶傑 vs 梁文道 (三)
2008 年 2 月 22 日
http://xiaoshousha.blogspot.hk/2008/02/vs_21.html
節錄:陶傑跟梁文道的共通點是他們都走出了國共內戰的陰影,在不同程度上拒絕了父母或者師長的意識形態灌輸,轉而向西方文化尋找安身立命的理念。陶傑選擇了英式理性實用主義,梁文道選擇了歐洲左派。表面上兩人南轅北轍,其實殊途同歸:擺脫上一代的冷戰思維,目光瞄準西方世界,我自求我道,建立屬於自己的世界觀。

畫鬼腳
2013 年 4 月 20 日
http://xiaoshousha.blogspot.hk/2013/04/blog-post_20.html
節錄:長期使用短期合約聘請員工,過程中不斷轉換公司的名字。今日香港的服務業,短期合約很普遍。有些僱員每隔幾個月簽一次短期合約,發現上面的公司名字次次不同。萬一公司突然結業或被人清盤,打工仔女拿著一大堆不同公司名稱的僱傭合約,會一頭霧水,因為不知道應該向誰追討欠薪。也有些情況,是合約和糧單上的公司名稱不同,令僱員不知道誰是真正的僱主。

賢內助(三)
2010 年 2 月 27 日
http://xiaoshousha.blogspot.hk/2010/02/blog-post_27.html
節錄:有錢有權的中國男人,一般都不願意跟老婆分享。但是凡事總有例外,有時男人會主動把資產轉到老婆的名下,動機是避債。有些做生意的男人,明知公司遲早資不抵債,將會被債權人入稟清盤,而自己由於為生意提供了私人擔保 (Personal Guarantee),將會破產,於是早一兩年就開始部署,陸續把名下的資產轉到老婆名下,然後跟老婆離婚。

交數(三)
2013 年 2 月 16 日
http://xiaoshousha.blogspot.hk/2013/02/blog-post_9106.html
節錄:跟政府部門或者公營機構相比,商業機構的「交數」(達到銷售指標)文化來得更徹底、更瘋狂,充份體現出弱肉強食的「森林定律」(Law of the Jungle)。有些服務行業,要求員工交數,其實是變相誘使新入職者「貼錢打工」,說穿了,是無良僱主或者黑社會精心鋪排的求職騙局,目的是騙財,所以特別喜歡聘請入世未深的年輕人,又或者是對香港認識不深的新移民,常用的手法如下。

25/12/2014

For the second and third comments: Go ahead.

4 則留言:

匿名 說...

逃避遣散費之指摘不能成立, 因為員工上班的日子必然早於<主場新聞>正式開業的日子. 至於蔡生在佔領運動全程失蹤, 沒有兌現佔中死士承諾, 則是肯定的.

匿名 說...

Great Analysis! Allow me to quote this link in random comments on other platforms ..

The whole time you don't even have to go to the political side of the stories to see what Tony Tsoi is stirring up this time..

It's simple basic trust & social responsibility issue.

Housenews is proud of its influence to the "middleclass" public. A lot of people supported the movement because of the housenews.. Tony Tsoi disappeared and separate himself from all of that when shxt happened..

If people spend sometimes to read about Mr. Tsoi's track record in the finance world ..

匿名 說...

Great Analysis!
hope I can share this link around

It's not even about your politic stance, it's a matter of accountability. clean up the mess you left behind..

匿名 說...

蔡東豪重組主場新聞為立場,甫推出已經爭議不絕,但fb like即破3萬,足證其加入何韻詩、練乙錚等人的牌匾號召力很强。蔡氏在佔中期間表現固然令人失望,但受壓下很難勉強,如果辭掉精電厚職的蔡氏真係發財立品,亡羊補牢,也未嘗不是新造的人。畢竟舊主場團隊有相當質素,立場依舊不可忽視。

佔領運動前後政府施壓清算的力度是前所未見的,遙想十死士之一的徐少驊最後要身不由己地掉轉槍頭,跟高人搵食的蔡東豪一時軟弱退縮可理解,不過對比其他轉趨低調的人,他當時續在主流傳媒撰稿可見他不甘寂寞。但在目前傳媒已被廣泛馴化的局面下,有新董事會又容許捐款的新立場面世算是及時,乃屬好事。